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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什麼時候兩人的關係退化成見面只有做愛的砲友關係?


  他就著內插的姿勢將我翻過身,感覺抽插的速度加快加劇;身體反射性地縮緊,聲音也變為高亢淫浪,但理智還維持著一小塊清醒,冷笑地看著凌亂床上的兩人,思索著。


  其實性愛和理智是真的可以分開來的,之前還碰過另一位學長,可以一邊打著手槍,一邊背著隔天要考的單字,他說,這樣反而記得更清楚。是不是有效我不清楚,不過這件事已經困擾我有一陣子了,接到他打來的電話約碰面後更是無法自抑地反覆思考,到現在仍沒有一個明確答案。


  和他是在前個公司裡認識的。用『前』是因為我在一年多前離職,美其名是在『待業中』,實則無業游民天天玩著線上遊戲,家人偶爾還是會念,但處於放任狀態。這麼算來,和他認識不過三年,真有實質交往也才兩年,當然這兩年中包括現在。


  他在一聲短促的悶哼之中射精,癱趴在我的身側小心地沒壓到我,而我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棄守了。


  為什麼還要維持這樣的關係呢?我的手習慣性地攀到他的肩後,似抱似撫的動作對他而言很受用,看著他滿足輕喘的樣子,我克制著自己不要皺起眉頭。


  既然都已經沒了感情,又何必佔著茅坑不拉屎?雖然把自己比喻成茅坑的感覺很糟,但我想不到更好的形容詞。他看起來早已上完、都提起褲子了,卻還是不肯離去;而我也不是那間百萬名廁,多著人排隊等著參觀,不好對他佔位的行為多說什麼。


   就只是覺得,已經夠了吧?沒必要繼續下去了吧?


  所以我在隔天毅然決然退租、搬回老家。在最後一件行李跟著我搭上老爸的車時,我傳了封簡訊告訴他:『我搬家了,就到此吧。』


 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打電話或回訊給我,因為傳完之後我便關機了。


  我是膽小鬼,我一直都知道。


  當初就是為了工作而辦手機,如今會從那個城市打電話給我的,也只剩他了,等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將手機停號,這點讓雙親有些不滿,但我用『有人找面試你們也會知道』成功地讓他們閉嘴。


   如果說回到家有什麼不方便的,就是會直接接收到雙親的嘮叨攻擊,不過也在這樣的壓力下,找了一年多都沒有下落的工作,竟然在回到家不到三個月裡就找到了,我私下地認定是因為有剋夫運的傢伙不在的關係。


  如果這是喜劇,我會在某天上班時接到大把紅玫瑰,然後在公司大廳裡看見等待我許久的他。我會發現經過這麼長的時間我仍舊沒有辦法忘懷他,而他也在經歷過不同人之後發現最懷念的還是我,之後我們會為了彼此調整生活步調,再度在一起並且試著讓這次的時間增長到無期限。


  如果這是悲劇,在不久之後便會出現他(或者我)患有不治之症的消息,最終兩人都抱持著遺憾,孤獨地活著,或者死去。


  然而,我活在現實裡。


  我活在現實裡,所以我之後會認識一個女人,因為談得來也相處愉快,而在交往不久後決定共組家庭;我們會一起養育一到兩個孩子,或許還會養隻狗;孩子們會健康平安地長大,而我和那個人會攜手扶持,直到彼此老去。

 
  只有在很偶爾很偶爾的情況下,我會想起他,那個唯一讓我愛過的男人,然而,只是想起,然後忘記。


  因為,我活在現實裡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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