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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6-2


『來吧,我可愛的公主!來吧,我可愛的情人!請隨著我的步伐,我們將永遠在一起。』


薩爾一開始會讓夏夜拿著手電筒,就是自負著自己的夜視力,而此時夏夜手上的光源也成了最佳指引的目標。


應該是悶熱的夏季夜晚,薩爾卻感到刺骨的冷意。很久沒有如此激動興奮了,過往的經驗與記憶被喚醒,熱血噴濺的感覺,撕裂肉體的欲望,長久以來被壓抑的本能完全被解放出來。


薩爾在湖岸旁追到夏夜,後者被黑色的濃霧包裹著,手上的燈光忽明忽暗,透露著不祥的氣息,眼看不到三步的距離,夏夜就將墜入冰冷的胡水中。薩爾顧不得平時在夏夜前的偽裝,一掌揮散夏夜胸前的黑霧,但僅讓夏夜的動作停滯一會,散開的黑霧再度凝聚起來,牽引著夏夜繼續往前。


薩爾嘖了聲,剛剛那掌完全沒有打到實體的感覺,再仔細觀察才注意到,黑霧中沒有儲存意識的核心,附近也沒有操縱者的存在;不針對核心或操縱者,所有的物理攻擊對黑霧都毫無作用,況且夏夜還在黑霧之中,當務之急就是將人救出。


勉力壓下虐殺的欲望,轉手冒出一個和夏夜一模一樣的人偶,迅速地將人從黑霧中換出;黑霧在人被拉出時有短暫的停頓,旋即將人偶纏著更緊更密,像是害怕再度被人搶走的樣子,隨著人偶一起沉入湖泊之中。而同時,湖面出現了一名男子,以現代的目光看來仍顯華麗的古代服飾,臉上的期待慢慢轉為悲傷。


『靈魂呢?薇洛妮亞?薇洛妮亞妳在哪?為什麼沒有呼喚我……』


薩爾冷眼看著男子慢慢分解,化為點點的星塵墜入湖中,才抱著夏夜沿著湖岸往集合處走。


「欸,薩爾,」薩爾停下腳步,等著夏夜接下來的話。而夏夜雖然睜開眼了,看得卻是天頂穹窿,和不時劃破天幕的流火。「他好可憐。」


「他差點要了你的命。」剛才被強壓下的欲望全轉換成了怒氣,雖然遷怒是很幼稚的行為,卻是唯一可以發洩的管道。


夏夜掙扎著要下來,薩爾也只能依著他,但擔心的手從未離開過夏夜的身上。


「他只是個痴心的人,等待早已拋棄他的情人。」夏夜拉住薩爾的手臂。深黑的夜裡,照理來說夏夜是看不見任何東西的,但他直視薩爾的表情像是要看進靈魂深處般地。「我想知道歷史的真相。」


面對那有如墜入人間的星芒,薩爾不得不點頭嘆息。「我知道了。」





那天當夏夜兩人回到眾人集合地點時,女孩們的眼神已經從嫉妒轉為了悟與興奮。夏夜不瞭解是什麼樣的契機改變的,令一個當事人則像是沒察覺到改變,接過兩人份的睡袋,領著夏夜到人群的邊緣。這個舉動再度引起女孩們的驚呼與騷動,夏夜連問了好幾個人都得不到答案,沮喪地回到薩爾身邊。


兩人不是最晚到集合地點的。當大胖跌跌撞撞地出現在眾人面前時,大夥都差不多要睡著了;帶隊的桑老師嘮嘮叨叨罵了半個多小時,才還給大家安靜清眠的環境,這次的活動到此也算是平安地落幕了。





07


「欸…等一下……」


薩爾停下即將按上門鈴的手,不解地回望夏夜,就見後者像是被拔了鬍子的貓,不住地在原地踱步打轉。等了十來分鐘,迷路的貓還沒有找到出口,薩爾再度伸手按下門鈴。「啊啊你按下去了!我還沒準備好不知道要講什麼啊!」


當屋主人開門看見的,便是有如主人抓住頑皮小貓的景象。


「呃……嗨,你好。」





伯恩尼,就是屋主人。目測大約五十多歲的年紀,身材保養的極好,實際年齡可能要比估測的大上許多,但這些都和兩人此行的目的無關。之前薩爾幫忙翻譯的期刊中說的,公主與羅塞布爾的傳人就是伯恩尼,所以夏夜想要知道歷史的真相,薩爾便將他帶來了。


支支吾吾地介紹完兩人後,夏夜就不知道該說什麼,又不好和陌生人、還是公主的後人說詛咒這種看似荒唐的事,說真的,夏夜也不知道自己近日來發生的事情可以用「詛咒」來解釋嗎?


坐在超大的沙發之中,四周全是原木家具,僅僅上了一層淡漆,保留原有的紋路,也顯得穩重而不輕挑;除此之外還有不少像是獵具的東西,與不知用途的瓶罐。這不像是一般家庭的客廳,更像是女巫的雜貨店,而夏夜是迷路的孩子,另外兩人則是錯置的人偶。


注意到薩爾似乎對家中的擺設感興趣,伯恩尼開口讓客人自便,微笑看著眼前像是踏入狼窩的兔子,第一印象完全被打破,但要說小主人與保鑣也不合理;比起薩爾,夏夜的身份更令伯恩尼好奇。


「先生,那、那個……」


「沒關係,放輕鬆慢慢來。」伯恩尼笑到眼睛都瞇了起來。「發生什麼事了嗎?」


正站在一面像是展覽櫃的牆前、把玩著其中的黃銅匕首的薩爾,微微側頭看了眼伯恩尼的背影,沒有注意到異常的夏夜只當對方親切。


「不久前我買了一隻鋼筆……」夏夜緩緩說起這一個月來的遭遇。不善長說故事的人將事件說得跳躍不連續,神奇的是聽的人還聽得懂,甚至會引導夏夜回憶起細節的部份。薩爾又坐回到夏夜的身邊,讓後者更加安心流暢地將事情說出。


故事終於告一段落,伯恩尼沉吟了一會,不確定的問:「所以你想問破解詛咒的方法?」


伯恩尼會這麼懷疑是有原因的。這孩子似乎不知道自己的職業,從夏夜的口氣聽起來也不像是來尋求幫助的,況且要問辦法,薩爾肯定比自己還瞭解各樣的方法,不可能會找到這裡,這之中肯定還有其他的原因才會讓夏夜坐在自己的面前。


夏夜也沒有料到對方會有如此疑問,皺著沒想了一下。「詛咒……是很想知道破解的方法,不過今天來拜訪的主要目的,是想知道當年發生的事。」


伯恩尼先是一愣,像是驚訝於夏夜的認真,接著低笑出聲,還不時瞄著一旁的薩爾。


「接下來我說的,是憑著兩位先人的日記拼湊起來的故事,也未必是歷史的真相。」伯恩尼一頓,確定夏夜的表情後才又開口。


當年確實是兩人同時追求公主的。表面上公主和阿瑟貝帝的關係比較好,但公主內心卻意屬羅塞布爾,所以當阿瑟貝帝要求公主私奔時,公主先是假意讓貼身女侍不小心看見信的內容,另外則和羅塞布爾相約稍早的時間。等到了約定之時,公主早已與羅塞布爾遠走高飛,在約定之地苦等不到公主的阿瑟貝帝與國王派來的人馬相遇,才意識到公主的背叛;百口莫辯又說不出公主的下落,悲憤交錯的阿瑟貝帝當場用自己的佩劍刎頸自殺,而鋼筆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皇宮,直到政權交替被宮人們偷出販賣才流出的。


「隨著鋼筆,應該還有一張紙吧?」看見夏夜瞪大眼傻傻地點頭,與薩爾危險地瞇起眼,伯恩尼笑著解釋。「我畢竟也是公主的後人,關於那隻鋼筆也曾打探過下落,只是一直沒有機緣見到。」


「伯恩尼先生,需不需要我將鋼筆還……」


「沒關係,它在你的手上就是你的。」伯恩尼打斷夏夜的話。「希望你能好好善待那隻筆,就算是我說故事的代價。」


「那隻筆。」薩爾開口,將話題拉回原處。


伯恩尼點點頭。「相信薩爾先生也注意到了,能看到那張紙上的文字,便是被選定的人。」


「被選定的人?」好奇寶寶舉手發問。


伯恩尼看了眼薩爾,有些訝異對方沒有和夏夜提過。「對,被選定成為公主的代替品,不然兩百多年來,鋼筆的使用者遠遠不只有十六個人,為什麼只有那十六個人會離奇身亡?」


夏夜像是受教的學生,喃喃著「原來不只十個人」點頭。


「契機?」


伯恩尼搖搖頭。「抱歉,我也沒有找到。」


看著兩人打啞謎,也感覺話題已經到了尾聲。夏夜跟著薩爾起身,思考了許久還是在離開前開口詢問了。


「伯恩尼先生,您有看過阿瑟貝帝寫給公主的信,內容大概是『請呼喚我的名字』之類的?」


伯恩尼陷入思考中,薩爾則是皺著眉,表情嚴肅地看著夏夜。後者心虛地抿著嘴,猶豫斟酌著字句。


「我也是那天在湖邊聽到阿瑟貝帝說『為什麼沒有呼喚我』才想起來的,之前在你家做的夢就是那封信的樣子。」


另外兩人馬上瞭解,那封信就大家在尋找的『契機』,只是……


伯恩尼嘆息。「那封信夾在公主的日記裡,可是我上個月才將日記借出去。」


「借出去?!」夏夜不可思議地驚呼。「那不是很重要的東西?」


「因為對方是T大有名的學者,所以……」突然被夏夜抓住讓伯恩尼無法接著下去。


「哪個老師?」


不瞭解夏夜為何會如此機動,但伯恩尼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。「他說他叫桑亞德。」


「桑老師?!!」這回不只是夏夜被嚇到,薩爾也感到驚訝與憤怒。


桑亞德就是那天的社團帶隊老師。





08


「你確定也要進去嗎?」夏夜不安地問。雖然那天薩爾的憤怒只有一瞬,但也令夏夜印象深刻了。


薩爾不善地瞇起眼,擺明「為什麼我不可以進去」的危險表情,夏夜嘆了口氣。


自從那天聽到桑亞德這個名字後,薩爾就沒有好臉色過,之後又被套話出就是經桑老師介紹才買到鋼筆的,更讓薩爾當下想衝回T大將人給滅了,是顧慮到一旁的夏夜才忍住衝動。此時的薩爾非常想會見那位激起他許久未出現的怒氣的人。


有禮地敲門,如預料地聽見歡迎聲,夏夜推門而入,裡面為人師表的人正坐在辦公桌後,看見來者後便露出親切的笑容,迷惑地詢問過薩爾的身份,熱情地招呼兩人入座。


「夏夜同學有什麼事嗎?」看著桑老師溫和慈詳的樣子,夏夜頓時不知該如何開口。


桑亞德是學校內頗受歡迎的老師,教學認真,對待學生也很親切,對於研究更是不餘遺力,讓他現在年近七十,卻還依然身負教職,也因太投入在教學與研究中,至今仍是獨身一人,住在學校提供的宿舍裡。這樣的好老師會是所有事見件的幕後黑手?夏夜想破頭也無法參透這之間的聯繫。


「老師,關於薇洛妮亞的鋼筆……」


「你是說你們的那份報告嗎?」桑亞德伸手翻找起他左手邊的那堆紙塔。「我記得你們那份報告不錯,引用的書……」


「不是的老師,」夏夜連忙打斷桑亞德,看見後者疑惑地抬頭,夏夜心中升起一股罪惡感,竟然懷疑這個純樸的老師會陷害他。「是詛咒。」


「詛咒……!」桑亞德的眼中突然出現異樣的光芒,隨手抓起桌上的紙筆。「夏夜同學你碰到了嗎?感覺如何?」


相較於桑亞德的興奮,夏夜顯得相當驚愕。「老師你……」


「要賣給你的時候我還有些不放心,但資料中也有少數是男性,沒想到會這麼幸運!夏夜同學可以請你簡述一下詛咒的內容嗎?」此時的桑亞德不再是文質彬彬的好老師,而是一個對詛咒有著狂熱執著的生靈。


見夏夜大受打擊而呆愣的模樣,薩爾起身擋在兩人的視線之間。「詛咒會死人。」


桑亞德抬頭看著高大的薩爾,不解地說:「可是夏夜同學還在這……」


「夜,對不起。」


「欸?」在夏夜回神之前,人已經被薩爾丟出門外;才想再度推門進去,門板後便傳來一股沈重的壓力,使得已經擺上門把的手遲遲沒有旋開。


發生什麼事了?薩爾還好吧?夏夜完全沒有注意到,他該關心的不應該是薩爾,而是和他在同一空間的另一個人。


當那股壓力消退時,夏夜直覺退後一步,也才沒有因薩爾開門的動作重心不穩跌倒。


兩人對望著,氣氛詭異,最後是由薩爾先動作打破僵局,舉起手中看起來年代古老的硬皮書。「走了。」


「老師呢?」夏夜想從人與門縫間看見什麼,但被薩爾扳過肩膀,半強迫地離開研究間前。


「他忘了。」


「欸?他忘了什麼?」不管夏夜再怎麼追問,薩爾始終沒有回答他的問題。





08-2


「你們?」伯恩尼有些訝異,前幾天前才送走兩人,怎麼又來了?「請進。」


「抱歉打擾了。」夏夜不好意思地搔搔頭,顯得還很不習慣被如此盛重的招待,雖然對伯恩尼而言這種程度只算是基本的禮儀。待主人和客人都入座後,夏夜才從背包中將古老的記憶交還給伯恩尼。


「你們不是需要它嗎?」伯恩尼笑著接過,沒有馬上收起,而是放在桌上一角。


「我覺得沒有經過主人的允許就翻閱他人的日記是很不道德的。」


伯恩尼被惹得哈哈大笑,也讓夏夜更不好意思。


「可是薇洛妮亞死了。」


「所以我很掙扎到底要不要看啊!」夏夜將內心掙扎的煩躁明顯表現出來,又讓伯恩尼笑了出來,連一旁的薩爾也忍不住跟著苦笑。


「好吧,那我就收下,你不必再掙扎了。」


「伯恩尼先生,」夏夜突然地認真,讓伯恩尼也止住笑,和善地回應。


「是?」


「您知道破解詛咒的方式?」看著夏夜真誠的眼,很難讓人說謊欺瞞,所以伯恩尼點頭。「您可以幫我破解詛咒嗎?」


看了看夏夜略為激動的臉,再看看薩爾沒有變過的表情。「看來你的同行者沒有和你說過,願望的實現都是要有代價的;而且此時你站在這裡,就表示詛咒已經不在你身上了。」


「是這樣嗎?」夏夜皺眉搔了搔頭。「可是我不希望在再任何人因詛咒而死了。」


伯恩尼靜靜看著夏夜苦惱的樣子,淡淡地笑了,從薇洛妮亞的日記中抽出那封關鍵的信。「這個就給你吧,我相信薩爾先生比我更了解詛咒的處理方式。」


「薩爾?」夏夜接過信,好奇地看向薩爾;後者僅是半垂著眼,不對伯恩尼的話作任何表示。


「那位老師後來怎麼了?」


「咦?」夏夜沒預料到伯恩尼會突然提到桑亞德,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麼。「桑老師好像因疲勞過度,有輕微的記憶斷層現象……不過這是我們學生在傳的啦,學校對外只是說老師想要休息。」


「這樣啊……」伯恩尼又瞟了一眼坦蕩蕩的薩爾,但最終沒再對此事說過什麼。


一直到伯恩尼將兩人送到門口,夏夜才像是剛想到地問:「伯恩尼先生,請問你的職業是什麼?」


「嗯?」這次換伯恩尼被夏夜嚇到了。「怎麼想問這個?」


夏夜搔搔頭,對自己接下來的發言感到失禮。「我看你好像沒有工作的樣子,又對這方面很熟悉的感覺。」


夏夜可愛的習慣讓伯恩尼很想拍拍對方的頭,不過一想到旁邊的監護人,念頭也沒了。「我啊,是個已經退休的除魔人。」





尾聲


「除魔人啊……」夏夜盤著腿,肘對著膝,撐著臉,一臉嚮往雙眼無神地望著在庭院新闢出的空地上忙東忙西的薩爾。「好像很帥氣的樣子。」


薩爾睨了眼幻想中的人,又繼續手下的工作。


蜜柚的花開了滿樹,所散發出的香氣則盈滿了整個庭院。薩爾在庭院中清出一塊空地,中央架起了篝火,在篝火的四周用樹枝畫了一圈又一圈的複雜圖形,幾乎畫滿了整片空地。


「不知道我可不可以當除魔師?」


「不可能。」薩爾這回連頭都沒有抬,直接在夏夜頭上澆了盆冷水。「連魔都分不出。」


原本還想反駁的夏夜乖乖閉嘴,雖然可以經由訓練辨別魔氣,但天份還是很重要的,不幸的是夏夜就是沒這種天份,就算地獄魔犬在他面前,或許他只覺得那是隻可愛的大狗。


無聊地跳下長廊,好奇地跟在薩爾身邊。「你在幹嘛?」


薩爾看了眼夏夜,才緩緩地解釋。


那團黑霧,也就是阿瑟貝帝的意識體就殘留在這封信上。對公主的執念,無法傳遞出去的愛意,雖然公主沒有呼喚他的名字,還背叛了他,使絕望的阿瑟貝帝放棄自己的生命,但他仍然愛著薇洛妮亞,這份愛意在無處發洩的情況下轉換成了詛咒,盲目地尋找公主的代替品,卻又因不是公主而失望。


用火,是讓殘留在信上的意識消散的最好方式,而周圍的文字則是避免意識的外流;沒有消散的意識可能會變成無法控制的惡意,或是被他人利用,那一圈圈的咒文可以包圍不該存在的意識,讓它更徹底的被銷毀。


「真的要燒掉嗎?」夏夜拿著可列為國寶級的古蹟,躊躇著是否真的要燒掉。


知道夏夜心疼的不是有價的紙張,而是無形的、屬於「阿瑟貝帝」這名男子的生活片段,薩爾一手遮住夏夜的眼,另一手拿過紙張放到火中。


「他所思念的對象已經死了,這份愛意也該消失了。」


看著在火中掙扎的黑影,隨著火焰漸漸高升消散。


「我還是覺得不再被呼喚名字的人很可憐。」夏夜拉下薩爾的手,兩人並肩看著火焰逐漸變小變暗。


「我會的。」


「欸?」夏夜轉頭,忽明忽滅的火光讓他看不清薩爾臉上的表情。


「如果你想,我會一直呼喚你的。」


「咦欸?!」火光消失,黑暗中夏夜只看得見薩爾專注認真的眼,訥訥地說不出一句話來。


「好熱情喔~~」


「大胖?!!」


大胖直接從門口走到位於屋後的庭院,太沉浸在兩人世界裡的夏夜完全沒有察覺他的靠近。


「薩大哥你對我們家小黑是認真的嗎?」


「嗯。」


雖然不知道兩人在說什麼,但直覺知道後面的話題很危險,夏夜趕在大胖說出更令人驚嚇害羞的話之前開口。


「你來幹嘛?」


「洪奶奶說,」大胖假意咳了一下,清清嗓子才又繼續說:「夏夜老是麻煩人而不自覺,事情過後請人到家裡坐坐、吃頓飯,就當是謝禮吧!」


「嗯。」薩爾打散殘餘的灰燼,抹掉地上的符號。「走吧。」


「疑?」


「見公婆耶?薩大哥你不怕?」


「不。」


「大胖!」


「欸~~小黑你就別害羞了……我是開玩笑的!脖子、脖子、小、小黑…脖……會死……」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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