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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來的日子出乎意料(?)的平靜。
他沒有閒賦在家太久,很快地便找到了工作。據說是因為在實習時表現的還不錯,
透過學姐的介紹,再另外一家公司裡尋得職缺。同時我也正好解決了那個難搞的企劃
案,總算讓對方滿意地點頭,為了慶祝,那週週末便約了友人一家一起到外面吃飯。
我是最晚到的。去到時他已經和友人一家打成一片,連一向怕生的小鬼頭都纏著
要他抱,叫他時也是甜甜軟軟的,要小鬼頭叫我的時候,她卻一付愛理不理的樣子,
讓我心裡極度的不平衡。
「你和小朋友吃什麼醋啊!」在我把小鬼頭的禮物拿給友人夫妻時,友人毫不客
氣地大笑。
「我不是吃醋!只是心理不平衡!」沒注意友人說了什麼,僅是直覺地反駁,讓
友人笑得更加的大聲。
「你自己給她不是比較好嗎?」嘉玲把禮物又推還給我。
我搖頭,看著在不遠處開心玩著的他和小鬼頭,忍不住跟著笑了出來。「只怕我
過去會掃她的興。」
「小孩子呢!哪有掃興不掃興的,有禮物就好了。你還是自己拿給她吧。」
我又搖頭,還來不及說話,先被友人給搶先了。
「他是怕被我們家女兒拒絕,膽小鬼一個。」
「你又知道了?」嘉玲馬上替我槌了友人一拳,還來不及稱好,就見小夫妻又陷
入兩人世界裡了。
我忍不住翻白眼,回頭尋找他和小鬼頭的身影,馬上就見到他正看相我們這邊;
當我和他的視線對上時,他笑著朝我這邊招手。
「他人真的還不錯。」
我再度翻白眼,很認真、嚴肅地對嘉玲說:「不要被妳老公帶壞,事實上我們是
不會有可能的。」
就看見嘉玲眼珠轉呀轉的,我的頭也跟著痛了起來。神經接上時的嘉玲看起來相
當正常,但她的眼珠開始轉時,就代表神經開始鬆動了,隨時都有可能會有驚人之語。
「那我肚子裡的這個許給你好了。」
我和友人像個蠢蛋,同時被嘉玲的話給嚇傻,直盯著嘉玲的肚子,嘴巴都忘了要
閉上,還是我先回過神。
「這個……」我用手指了指嘉玲的肚子。「是男的?」
嘉玲笑著點頭,給了明確的答案。我瞄了眼還在石化中的友人,又問:「多久
了?」
嘉玲把手放在下巴上,想了一會。「大概……四個多月了吧?」
我搖頭嘆息。活該友人被嚇傻,自己老婆的身體變化都沒有察覺到?虧他還是一
個孩子的爹。
「也不能怪他,」嘉玲很清楚我搖頭的原因,連忙替友人解釋。「我也是這幾天
才發現的。」
我一時語塞,只能嘆息。是因為太常被我罵笨蛋夫妻,所以真的變笨了?
「我不準!!!!!!!」
只要想到那一天吃飯,就忍不住想笑。友人最後那一聲怒吼,大概一百公尺外都
聽得一清二楚,當時只覺得丟臉,連人都不敢拉,自己先到外面避難再說;緊接出來
的友人連忙帶著老婆回去進補,等到他出來時,早牽著老婆抱著女兒走遠了。
茫然的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,再聽完我的敘述後,笑著問我:「這算是指腹
為婚?」
他的解釋法讓我捧腹大笑。
那天下午除了帶他去補一些生活用品、逛書局外,還逼著他去買潽洱茶,一開始
驚訝的他聽到我說用潽洱茶提神時笑得詭異。
「聽說普洱茶沒有咖啡因的。」
「咦?騙人!」這次換我控制不住大叫。
隔天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我的室友了。一開始還沉浸在每天早上都有微溫的咖
啡和早餐的喜悅中,但一個禮拜、兩個禮拜過去了,都沒有見到人影還是會讓我感到
有點可怕,特意排了一天在客廳等門,一直等到九點多,也就是我平常上工的時間,
他才回到。
看見我在客廳時他嚇了一跳,還以為我有什麼事要和他說,像隻等待命令的大狗,
坐在一旁陪我看完電視,才回到他的房內。
慢慢地就變成,只要我有空就會在客廳等他回來;而他還有力氣的話,就會陪我
看完電視。大多時候是不講話的,偶爾他會談起工作內容的事,只是我早已離開正常
體系,能給的建議不多。然後互道晚安,他回房休息,我繼續工作。
如此,也相安無事(?)生活了兩個多月。
「媽……」我的口氣肯定無奈至極。「這個你已經說了第二遍了。」
自從兩年前和男孩談過之後,我便透過表姐試著和老媽聯繫,並定期匯錢回家;
雖然不能盡孝,但也是為人子女的心意。
『你不喜歡我不講就是了。那你什麼時候回來給我們看?』
「你不才說老爸因高血壓住院?我這一回去不就讓他再犯病嗎?」我忍住嘆息,
向剛回到的他打招呼,被耳尖的老媽聽到。
『你和人住?男的女的?』
「男的。」這次真的忍不住地翻白眼。上次家裡收到國小同學的喜帖,老爸是扔
了,但又被老媽撿回來;天知道我早忘記那個同學長什麼樣子,連名字都是隔了好幾
天才想起來的。但老媽就是不願放棄任何我有可能變回『正常』的機會。
『你呀,把你養得好好的一個大男人,沒事幹嘛不喜歡女的偏要喜歡男的呢?』
嚐試過說理、吵架都沒有用後,我就學會選擇性耳聾,不做任何回應。
『你不愛聽就算了,反正我講了也沒用。下次自己打電話回來,不要每次都是我
打過去。』
打回去只怕是給老爸接到,所以還是算了吧。但我也不敢真的就這樣講給老媽聽,
肯定又是討一頓罵;口是心非地回了幾句後,總算老媽願意放過我了。
每次和老媽講完電話後,都像是和難纏的客戶開了一場會似的,腦細胞不知道死
掉幾萬個,癱在沙發上完全不想動。
他抱了衣服走出房門準備洗澡,見我這付模樣,好玩地坐到我的身邊。
「誰的電話?」
「我家老母。」對了,下次可以問看看老媽對他還有沒有印象。「你今天好像比
較晚?」
「嗯,年底了,要趕年終結案。」
我帶著取笑的意味。「辛苦你了。
「還好,你冬眠了就不辛苦。」
等我聽出他話裡的玩笑,他早已走進浴室。好小子,竟然學會反擊了?!
好死不死被他一語成讖。
今年的冬天來得太晚,又來得太強,完全忘了要做冬季儲備一事,等到察覺體悟
時,已經是寒流南下的第三天了,而我也過了整整兩天足不出戶,只吃他弄的早餐。
第三天,也是最冷的一天,本來想故意睡過開會的時間,反正只是公司內部的會
議,哪知友人早早聯絡過他,囑咐一定要把我弄醒。不情不願地吃著早餐,沒有仔細
聽他和我說了什麼,目送他去上班後,在房間換衣服時不經意地瞄到時鐘,哀號了一
聲。
才七點半!十點開會我七點半醒來幹嘛?而且一般不是九點打卡嗎?他這麼早出
門是要去當阿掃嗎?
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思考因為寒冷加上睡眠不足而顯得偏激,開始思索回床上補眠
的可能性,反正大家也習慣了我這個總經理專務從不與會,甚至在公司內連我的空間
都省下來了。真搞不清楚友人一定要我參加的原因,甚至怕我用睡過頭當藉口而用上
了他,那我不去是不是會拖累到他、害他被友人罵?
很不耐地『嘖』了一聲,換上我覺得足夠的衣服,才走出公寓的大門,就被冷風
又吹回家中,打電話給友人問我真的一定要去嗎?
『你不來的話明年就讓你做白工!』
友人也不聽我解釋,暴躁地吼完後就掛我電話;雖然知道友人才不可能那樣做,
但還是進房又換了件更厚的外套才出門。
這兩年來公司大有成長,超過一半是生面孔,也多虧他的緣故,還不到九點我就
已經坐在會議室的主位之一,被其他人當稀有動誤班地觀賞著,還好秘書泡的咖啡還
可以,才讓我心情不錯地任人觀賞,只差沒有拍照留念。
剛過九點友人才進到公司,秘書馬上通知說我已經在會議室的事;友人到會議室
來看我時,我正窩在太陽曬得到的地方,捧著咖啡杯露出滿足的微笑(傻笑)。看不
過去的友人親自請我到他的辦公室『坐一坐』,我聽話地靠躺在友人辦公室內的沙發
上,直到開會時間到了才又被請回會議室中。
原來,這次開會得議題除了明年的方針外,還有我將暫代嘉玲的位置。
我憤憤地瞪著友人,回給我一個『又不是第一次』的眼神。之前嘉玲懷孕也是用
這個模式處理,但現在公司內部的規模和當時不可同日而語,人事也比當初複雜許多;
友人提前想到這點,將新人都調去副理底下,而元老級的和一些曾與我共事過的才被
分在我下頭,只是……
「為什麼把狐狸級的客戶都扔給我?!」
中場休息時,從友人手上接過交接資料翻看著,我忍不住想罵。
「不能拿新人去餵狐狸啊,所以只能靠你了。」
為什麼我覺得友人的笑容不懷好意?我快速地收拾東西。
「接下來沒有我的事吧?我要走了。」
「怎麼會沒有你的事呢?」友人沒有阻止我逃跑的舉動,甚至是跟著我一起走出
了辦公室,然後在經過會議室的門口時,很順手地把我給拉進去。「新上任的業務部
經理。」
「更!」
既然都接了經理之位,再怎麼不情願,我還是乖乖跟著開會開到四點多;不知道
是不是被我的『上任宣言』嚇到,新面孔在報告時都戰戰競競地,元老們則是一付忍
笑到顏面神經抽搐的地步。
開完會也不管晚些可能會有餐會,更不理會友人的攔阻,收拾完資料就直接跑人。
回到公寓大門時才想起,還沒有買取暖用的木炭,家中的咖啡也快要喝完了,雖
然急著想回家,但也不能不買這兩項冬季生存的必備品,而且還不是在一般的便利商
店可以買得到的。
一想到要回到公司附近買咖啡,心中就沮喪極了;也不是沒有試過平價超市裡賣
的咖啡粉,但我想沒有人明知那東西很難吃還會願意花大錢買,只能退而求其次地買
了隔壁連鎖咖啡店的豆子。
咖啡店人擠人,超市內的人也不在少數,又找不到慣買的木炭,加上天氣又比早
上更冷了,心情差到享用圍巾勒死自己。為一直得高興的,是在冷藏櫃中看見愛喝的
氣泡式酒精飲料,也不管現在寒流威力正強,或是自己喝了會發酒瘋,拿了兩瓶便去
結帳。
回到家首先做的,便是先燒煤炭。將木炭放在瓦斯爐上,等換好衣服,木炭也大
略通紅,抱著暖爐才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。
等手腳都回暖了,我的目光也移到那兩瓶酒和咖啡,心中小小地猶豫了下要先喝
哪個,沒過太長的時間,拿起很久沒有喝到的沙瓦先灌了一口,入口的冰涼讓我忍不
住打了個寒顫,微甜帶著酒類特有的辛辣,一路刺激到許久沒有進食的胃,馬上有種
微醺的感覺。
就像吸毒者利用藥物獲得現實世界所沒有的欣快感,而我是利用那可能不達十毫
克的酒精;三兩下我就喝完了一瓶,裡製備我裝在空瓶裡甩著,不理會在空瓶裡大叫
的理智,又開了第二瓶。只是,還沒有喝完,我就先不敵睡意,側躺在沙發上睡著。
當他回來時,空瓶中的理智又開始大叫,很吵。其實我沒有打算要撲上去的,但
一直吵的理智讓我想起每次都因為莫名的堅持,而放棄許多自己喜歡或是想要的,包
括他。明明就喜歡得很,何必給自己這麼多門檻?走不過去永遠都不會知道對岸是天
堂還是地獄。
所以我不理會理智的警告抱住了他,久違的溫暖懷抱讓我想要更加的貼近他,想
要被狠狠的操,最好是到連我是誰都不記得,也就不會有這麼多的顧忌。
理智的聲音被我當作背景音樂,用來加強興奮感的那種。
「你在玩火。」他的聲音性感而又危險,完全滿足我等著被『疼愛』的感覺。
我舔舔因興奮而發乾的唇,略為觸碰但又不刻意地摩擦著他已經改變形狀的性器。
「如果你只是玩玩的,請你住手。我很純情,只打算和未來的老婆做這種事。」
未來老婆嗎?我哼笑。很早就發現他看我的眼神不像兩年前的樣子,態度沒有太大的
改變,但眼神變得更為熱烈,也更為晦暗。理智不當它是一回事,而現在我想逼出他
的答案,想讓理智再也無法逃避。
「正好我身邊缺個情人,你要不要來應ㄓ…」其實就算他拒絕了,我也有千百種
方法讓他照我的想法走,但他沒有讓我失望。
理智跟著瓶子一起破碎,無法在做任何掙扎與抗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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