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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疑惑,是讓你對未來的決定更加謹慎思考;但有的時候想得太多,只會讓人忘了最初的本意。如果真的無法釐清,那就放手去做吧!將最終的結果交給老天來決定。只是要你知道,不管結局是好是壞,我們都會在你的身邊。』

糟糕,又想哭了。我躺在床上,眨著浮腫泛紅的眼睛,想到中午的事就羞愧地想挖地洞鑽進去。

中午的時候眼淚怎麼也停不下來,爸爸和若瑜也任由我哭,像是要把這幾年的份一次哭完,還因此嚇到送餐進來的服務生。那時正好老爸把我抱在懷裡,若瑜也攬著我的上身安慰著我;服務生上餐的時候,我還不以為意,但結帳時看到他一臉曖昧又狐疑的眼神,我才想到那時的構圖有多麼詭異。

天啊,真的好丟臉……

雖然寢室裡沒有其他人,我還是覺得臉又熱了起來,低聲哀叫了一句,用信紙蓋在自己臉上。

都幾歲的人了還這麼幼稚……

等到淚意和羞愧感消退得差不多時,我才睜開眼睛。透過光,看見信上有著淺色極淡的字跡,是用鉛筆寫在信的背面,潦草無力,但依稀可以辨認出是媽媽的字。

『光是你讓你爸操心,就該抓來打屁股一千次!不過看在你也哭得這麼傷心,勉強原諒你。身體髮膚受之父母,不可毀傷,就連心也是一樣!

幫我和你爸說,不要以為酒喝多點就可以去醫院找他;如果他敢太早過來的話,我絕對把他打回去!』
我苦笑著,身手撈過手機,原本只是想委宛地勸誡老爸少喝酒,想了想最後還是將信上的話一次不漏地傳過去。

「咦?你在喔。」室友進門開燈才注意到在房間內側的我。「在睡覺?」

「沒有,」我翻起身,坐到電腦前。「在等回血。」

「你還真的是宅男耶。今天有出門過嗎?」嘲笑的聲音從衣櫥內傳出,很不想理他,但又忍不住反駁。

「我有出門,不要再說我是宅男了!」

「喔對呦,我都忘了。」抱著衣服準備洗澡的室友從浴室裡退出來。「你中午出門時,有人來找你喔。」

「誰?」我從螢幕中抬頭,看見衣服脫了一半的室友,因長期打球才有的麥芽色肌膚,健壯而不顯粗獷的肌肉,相當秀色可餐。

「他說是你打工的店長。」室友口中說出的代稱打斷我的遐想。「好像很急忙的樣子,他沒有打電話給你嗎?」

抄起被我扔在一旁的手機,查看所有簡訊與未接來電,只有爸爸剛剛回傳的訊息,沒有看見熟悉的名字出現。想再追問室友,浴室恰好傳出沖水的聲音,只能靠我自己猜測老闆的來意。

老闆特地跑來找我是為了什麼?是要和我解釋「他」的事?還是要說明我們兩人之間的誤會?

突然想起媽媽信中的『有的時候想得太多,只會讓人忘了最初的本意』。

我最初的本意?我想知道出現在老闆家的那個人是誰。

反正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,還不如直接去問老闆。

決定之後動作反而變得很快,風風火火地衝去店裡,在得知老闆已經回去的消息後,又匆匆忙忙地跑到老闆家。

雖然這件事情一通電話就可以解決,但我卻不想這麼做;電話能隱藏的事情太多,而我最不想要的就是隱瞞。

站在老闆家門前,照理說應該要緊張的,心裡卻平靜地像平常一樣,按著門鈴等待老闆開門。

聽到門前一陣碰撞後,門才被緩緩打開。

「小聖?!怎麼跑來了?」老闆依然是擋住門口,讓我看不見屋內的情景。

「我來看『你弟弟』的。」奇妙地,我還可以笑著對老闆這麼說話。老闆則是在聽完我說的之後,露出驚訝的表情。

「你知道了?!」

「我該知道什麼事?」雖然還是笑著,但心已經涼了一半;老闆果然有事瞞著我,但是,為什麼要這麼做?

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老闆也沉默下來,只有他身後的電視傳來罐頭笑聲,充斥在我們之間。

最後,老闆像是放棄什麼似地開口了。

「我幫你照顧這麼久,你也該出場了吧。」雖然他是面對著我,但我知道他不是和我說話,也直覺的知道他口中的『你』是誰。

一直在心底的那人從屋內走出,與記憶中的他相比,消瘦許多,也成熟許多,沒有之前的那份稚氣,但還是可以從眼神中看出天真;看著那份天真,不由得感傷且憤怒起來。為什麼他看起來這麼快樂的樣子?難道當年那件事,受到傷害的只有我一人,他完全不會傷心難過,也不曾憤怒過?

「小聖,好久不見。」他想碰我卻被我躲開,手尷尬地僵在那。

「是好久不見,如果可以我更希望永遠不見。」我冷冷的說,曾被羞辱的記憶再次翻開,無法得到幸福的感覺再次湧起;雖然知道不是他的錯也不關他的事,仍然無法壓抑怨恨的念頭。

「小聖你聽我解釋,是我父母……」

「我知道你父母做了什麼事,」我打斷他的話,這不是我想聽到的,「我想知道的是你做了什麼事?」

「我……」他變得吱吱唔唔,沒有剛剛的興奮感,反而像是做錯事的小孩般無措。

「是不知道從哪件開始說,還是你根本就沒做過?」

「夠了!」老闆終於看不過去出聲制止。我知道我的每句話都咄咄逼人,也知道平時給大家呵護在手中的他沒受過這麼嚴厲的對待,可是高漲的怒意讓我克制不下,將矛頭轉向說話的老闆。

「而你呢?一開始就知道我是誰吧!你是為了這傢伙才靠近我的吧!所以你也知道我的事囉?也知道我誘拐了他,還要他偷家裡面的錢供我花用?那你一定也知道我偷學校考卷,毆打老師的事了!」

我知道我在遷怒,我也知道這一切和他,和老闆都沒有關係,可是我無法停止怨恨的感覺,我無法忍受這種想要,卻又無法得到的痛苦感。

「你沒有!」他突然大吼,精緻的臉上爬滿淚痕。「那些都不是你做的,你不會做那些事!」

我笑了,而且笑得相當開懷,笑到連淚都出來了。「可是你的父母說有。」

看著他不可置信的表情,我突然覺得很好笑,也笑了出來,但也同時感覺到心摔成碎片的疼痛。「你不知道嗎?他們說我為了偷考卷半夜潛入學校,還打傷那天值班的老師,讓我爸因為這件事氣到又中風發作,喔我還忘了說,他們之前先是打壓我爸的公司,讓我爸那陣子壓力很大,不然依我和若瑜的照顧也不會又發病的;但你知道他們說的那天晚上我在幹嘛嗎?其實那天晚上我被你爸媽叫出去,他們給的空白支票我還留著喔,你要看嗎?」

「說這些讓他傷心的話你會高興嗎?」我從來沒有看過老闆的神情這麼嚴厲過,一瞬間我害怕了一下,旋即恢復平常。

「會啊,一掃我多年怨氣,怎麼能不快樂呢?」看著眼前兩個男人,一個哭得像是死人樣,另一個則是氣到臉都黑了;突然覺得這樣的畫面很可笑,於是笑得更開心,也讓生氣的人更生氣。

「我想就如你說的,以後大家不要見面得好。」老闆黑著臉把他帶入懷中,動作自然地讓我覺得刺眼,我擋開即將關上的門,風涼的說。

「只少讓我知道你們的關係吧。」

男人只是深深地看著我,再次把門關上;依稀間我好像聽到了什麼,但終究只有門板面對著我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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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覺後半部完全崩壞Orz
果然初開稿的設定和現在就是有差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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