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光走廊

小標：家庭革命？


「不准你和那孩子繼續來往！」


「喔？你捨得？小林可是難得一見的人材。」


唐璘怒眼瞪視著自家兒子，不過對方完全不吃他那套，依舊笑得懶皮賭定，因為唐璟相信，最後唐璘還是會接受余振林的。


「不是嗎？能一口就喝出翠玉混金萱的人不多吧？況且年紀還這麼輕，大有可為，不趁此時納入自己旗下還想著把人推走？小林比我更適合接玉月樓『掌櫃』的位置。」


「唐家基業怎麼可以如此輕易地拱手讓人？」


「沒有要你『讓』呀，收個半子總可以吧？而且你不也找了好幾個女的想推給我，但都不滿意她們的茶藝？我自己找的這個應該很入你眼吧？」


因被兒子說中所以老臉有些皮紅，又不願簡單地輕口答應─這可關係到自己固舊的觀念與他人看待自個家的眼光呀！死命瞪著唐璟，但對方就是一派悠然灑脫，連點心虛羞色都沒有，唐璘憤而丟下杯子回房睡覺。


「阿璟，」瑞英不安心急地看看老公回房的背影，又回頭看著兒子一直沒變的堅決神情，「可是，小林他……他是男的……」


「媽，對不起，」面對母親，唐璟終究露出一絲歉疚之意。「一直沒和你們說我喜歡男性，如果沒有遇上他，或許我能忍受你們幫我找一個能幫我照顧家裡的女性，和她結婚生子，但那只是忍受，我不會快樂的；我很慶幸碰上他，而他又比我更適合接手茶樓的工作，更重要的，他願意接受我。是我先纏著他的，也是我要求他和我在一起的，如果是他，我想試著和他一起管理茶樓看看，希望媽你不要排斥小林。」


「哀，我怎麼會討厭他呢？只是你們……」瑞英一臉愁苦地看著兒子，又想起那個有點內向又有禮貌的孩子，兩個她都喜歡難分一二，但一想到兩人相愛在一起又忍不住嘆息。「希望你自己知道在做什麼。」


目送母親回房的背影，唐璟將早已冷卻的茶移到唇邊，喃喃自語。「我只是希望能擁有他呀……」





「自己找地方坐呀，又不是第一次到我房間來，幹嘛一臉不自在的樣子。」知道余振林緊張害怕的是什麼，但唐璟還是忍不住出言取笑。


「剛在外面，你爸爸他……」一進到唐家，還來不及和唐璘打聲招乎就被唐璟拉到房間裡，想起那天的不歡而散，又想起方才唐璘直視著自己，眉頭皺得高高的，遠遠的他都看得一清二楚，感覺像是憤怒、又像是厭惡的眼神，余振林覺得好沮喪。


「我和我爸說清楚了，他也願意接受你。」看著余振林還是一臉的低落，唐璟乾脆把手上的東西丟過去。「因為你是接手玉月樓的最佳人選，我爸也認同了。」


「欸？」玉月樓不就是小老闆家的茶行嗎？為什麼是他接手？而且這包東西又是什麼？余振林習慣性地把小包湊進鼻前，只聞到濃郁的葡萄香。


「綠碧茶園（LUPICIA）的麝香葡萄紅茶。雖然我爸覺得這是邪魔歪道，不過我還挺喜歡的。」一邊準備茶器，一邊給予答案，然後像是想起什麼地突然又走出房外。「你等我一下。」


因為事情被搞得太過複雜，余振林索性什麼都不想。好奇地看著唐璟這次拿出的是一整套的玻璃茶具，在壺的下方還有可放蠟燭維持水溫的設計，杯子也不是一般的飲茶杯，有著杯耳搭配杯盤像是個小巧透明的咖啡杯。


手中的麝香葡萄紅茶則是除了葡萄香外，還帶了一些很輕微的茶香，但如果不是唐璟先說，余振林真的猜不出來它是紅茶。


唐璟除了帶了一瓶蘋果汁回來外，還端了一盤水果。


余振林好奇地看著對方先用滾水沖開茶葉，再將切成小塊的水果─包括蘋果、柳丁、草莓、檸檬─丟入茶水中一同浸泡，之後在茶杯裡先倒了一些蘋果汁，才將茶水沖入杯中與果汁混和均勻。


「好了。」


直到聽到唐璟這麼說，余振林才感放心端起杯子品嚐。和以往喝到的水果茶不同，水果的香氣酸甜，與屬於茶的那份清香回甘，都比外頭賣的飲品來的濃郁甘甜，也令余振林放鬆了表情。


看見余振林終於笑了，唐璟也鬆了口氣，回到方才的話題。


「我不是說過『如果你成為我的人，我們家的茶就任你喝』？這不是開玩笑的，因為要成為我的另一半，就必需幫我照料茶樓的事務，我和爸爸都覺得你是很好的人選。」


「可是……」余振林還是覺得有哪個地方不妥，但是被茶香沖昏了頭，一時也找不出哪個地方有問題。


「如果你想反悔的話，那就沒茶喝囉。」


果然拿茶威脅余振林是最有用的，只見對方整張臉都皺成一團，充份地表現出他內心的掙扎。


「放心，你的品茶技術比我好太多了，交給你我爸也比較放心。」不過要再加強訓練口感與價位的聯結，唐璟在自己內心暗暗規劃。


「……有這麼容易嗎？」


唐璟一開始以為自己內心話被余振林視破，在見對方愁苦樣才意會是指他家兩老的問題，苦笑著心想怎麼這麼敏銳，但還是說出實情。


「或許還要一些時間才能讓他們接受，但他們倆是絕對不會討厭你的，這點你可以放心。」


「是嗎？」余振林還是咬著茶杯，顯得還是不安。


要讓對方分神的方式之一就是轉移話題，所以唐璟反問：「那你家人呢？知道你是同性戀？」


「噫？」突然被問起，余振林像是被嚇到的樣子。「沒有說過，不過她們應該都知道吧。」


「應該知道？」


「嗯，應該。」余振林點點頭，眼神沒有看在唐璟身上，像在回憶思考什麼。「前幾年我媽還要我跟著儀姨－就我媽的女朋友－一起參加彩虹大遊行，要我回家後已同志身分寫一篇遊行後的心得新聞稿，所以她應該已經知道了吧。」


「你媽她……」唐璟張目結舌。余振林說得輕鬆，可短短幾句話透露著這個家庭有多麼不平凡。


「喔，我媽她是報社記者，我沒有和你提過嗎？」


唐璟依舊瞪目搖頭，舌頭還沒有歸位，太多令他震驚的消息讓他不知道該先問什麼。


余振林看著唐璟驚訝的表情，似乎覺得好玩，漸漸地有了笑容。「還是你想問我媽的女朋友？」


「所以你媽媽她也是……？」


「不只我媽，我外公也是。」


等等，這是什麼家族呀！此刻唐璟的心情不是驚訝，而是囧了，要不是知道小林不屑說謊，唐璟直想大呼「你耍人呀」。


余振林覺得戲弄夠了，收起惡作劇的表情，解釋道：「聽我媽說，我外公喜歡的也是男人，所以我們家的小孩都是領養來的；她還笑，沒想到同性戀也可以這樣遺傳。」


「……真是令人驚訝啊。」最終，唐璟也只能這麼回應。「或許我去你家提親的時候阻力就不會這麼大了。」


「什麼提親啊？」余振林不悅地哼了兩聲。「為什麼不是你嫁來我家而是向我家提親？」


「因為是我先出手的啊。」唐璟伸手攬住小林，安撫地說：「嫁來我家不好嗎？以我家所有的茶下聘，我們家的茶隨便你喝喔？」


余振林哼了兩聲，不置可否，不過上揚的嘴角已經將心中的答案說出來了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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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週系統一直不讓我更新就放棄了O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