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光走廊

天呀，這叫做騎虎難下嗎？

沒有等太久的時間，說實在的，現在正是我當班的時候，要跑也跑不掉。

副店長一回到就是把我叫進休息室內，還示意老闆不準跟著進來，嚴肅認真對待的感覺讓我感到害怕，我只是替別人表達意見而已啊！

「就是你說覺得人手不足工作太累的？」

「呃……也不是我個人覺得，是大家都有這種感覺。」我講得心虛，畢竟我也只聽過小偉景郁的說法，本身也沒有碰到那種狀況，說這種話似乎有欺騙的嫌疑。

「那你覺得呢？」

「咦？」怎麼反問我了？

我看著被大家說很漂亮的臉蛋，除去笑容的加分，還是覺得不輸雜誌上的名模藝人，只是不笑的副店長，尤其是現在，給人無比沉重的壓力感。

其實副店長的問題很奸詐，『你覺得呢』包含著兩種涵義，一種是『你覺得人手不足這件事』，以及『你覺得我該怎麼辦』；但依照目前的情況，而我又只是個小小的工讀生，只能猜測他是指第一種。

「或許會有些不好聽的話……」我看了眼副店長，還是依舊沒有表情，讓人猜不出他的情緒，只當他不反對我繼續說下去。「我也能理解要省成本這件事，但依現在的人數，偶爾客人多的時候還是會感到稍微吃力，只是客人又不像夏天這樣固定，在人力的分配與使用上相當棘手。」

「那你說我該怎麼辦？」副店長優雅地坐靠著沙發，修長的腿交疊，雙手互握輕放在膝蓋上，一派悠閒的模樣，卻讓我感到更加心驚膽跳。

「呃…我只是工讀生，沒有可以說的…吧？」我小心翼翼地回答，深怕一個答案錯誤就直接Game Over了。

「沒關係，我就是想聽聽看你們的想法。」

最好是啦！我整個臉垮下，卻不敢做得太明顯，怕被看出我的不屑。

「其實可以比照醫院第一線、第二線的那種作法；排一兩個隨時待命的人，如果店裡真的應付不來的話，再把他們叫來幫忙。」

「不錯的點子。」副店長沉默一陣後給了我一個微笑，卻讓我心生不祥。「但只有這種程度我是不會認同的。」

咦？認同什麼？

沒有理會楞住的我，副店長拉開門，險險撞到看起來像是在門旁偷聽的老闆。

「有沒有撞到？有沒有受傷？我看看我看看。」

副店長接下來的舉動更是讓我下巴掉下。

絲毫不在一周圍眼光，雙手捧住老闆的臉，靠得及近，連我這個觀看的人都忍不住臉紅心跳；老闆也沒有任何不適的表現，帶著往常的笑容伸手抓住對方放在自己臉上的手。

「我沒事，沒有撞到。倒是你，和小聖聊什麼聊這麼久？」

「不是你叫我和他談的？怎麼會不知道我們在說什麼？」順著對方意思地放下手，卻整個人貼靠近老闆。

雖然兩人身高都差不多，但此時的副店長卻給人「小鳥依人」的錯覺。

「我怕你把小聖給吃了。」有如情人般地梳著對方半長的髮，沒有拒絕對方往自己懷裏窩的動作。

除了錯愕，我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其他的表情。在聽到副店長接下來的話，更是被擊成一片片碎片。

「我對半大不小的孩子沒有興趣，人家最喜歡的還是你啊，不可能會變心的！」像誓言般地宣告著，甚至最後一句還加重語氣，就怕對方不相信。

「好好好，我知道。臨時把你叫出來真不好意思，你可以回去了。」老闆拍拍對方的肩，充分表現出趕人的意願。

副店長也不囉唆，留下一個吻別就離開了。

原來所謂的「不認同」是這個意思啊……沒有理會老闆的呼叫，我陷入沉思中。

難怪會放掉工作，跑回國和老闆開這家店，原來背後還有這層深意；老闆應該是知道的吧，那為什麼沒有明確的表示呢？最討厭這種不乾不脆的人了！

完全沒有克制下手的力道，一拳打掉擋在路線上的人形障礙物，開始今天的工作。